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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元散文力作留下真情从雨说

留下真情从“雨”说

二十年前午收期间的那场雨,使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情。

记忆中的那一天,天气特别闷热,像划根火柴就能点着了似的,村里大广播里播着天气预报:午后将有中等雷阵雨。

听说有雨,我全家顿时慌了神,十多亩地的小麦全在场里胡乱堆着,能否在雨前脱粒好至关重要。

当时父亲喉咙发炎,干一会活就喘不过气来。

因没有舅舅,外祖母生活在我家,这天外祖母病重,母亲用板车拉着她上十多里外的石弓集看病。家中只剩下我和年幼的弟妹。

近门族叔家有个脱粒机,轻易不求人的父亲,拖着病体给族叔干了一早晨的活,让他看在几个年幼孩子的份上,无论如何帮个忙,族叔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冷冰冰的拒绝了。

堂侄子家有辆“四轮”,等我找到他说明来意,堂侄脸上很吝啬地微笑一下,便随着紧蹙的眉间消失了:“不行,我得给西庄老岳父去帮忙。”

我对因给族叔干活病情加重躺在软床上的父亲说:“大,别着急,你休息会吧,我把麦子垛好后再慢慢脱粒。”我抬头望着泼墨般的天空:老天爷,等我垛好麦子再下雨吧,不然的话被大雨一淋,麦生了芽子,我全家人吃什么啊!

突然,一道闪电在破棉絮似的黑云里,呼啦呼啦地燃烧着,像要把苍天烧破。一声霹雷,惊心动魄地打下来,呼隆、呼隆、咕咚、咕咚地连响着,好像几个空木桶由楼梯从上往下滚动着。

正在这关键时刻,在附近干活的小学同学“大力士”放下自家的麦子,扛着铁叉赤脚光膀飞奔而来,“大力士”名叫王化杰,因能抱着石磙在自家麦场上走二圈,所以人称“大力士”,我拦住他说:“你家的麦场里活还没干好,快回去吧。”“没事,我家劳力多。”“大力士”只顾干活头也没抬。突然,麦场里又跑来二人,原来是邻居“天安门”两口子赶来帮忙,“天安门”名叫王得新,长得魁梧高大,为人豪爽仗义,因小时上学太笨,上了三年学只认得天安门三个字,所以村民们都叫他“天安门”,“天安门”让大家把麦子挑成一堆一堆“小山”状的麦摞子,然后用铁叉头朝下一插,用右脚一蹬杈杠,硬是把一堆堆重达数百斤的麦摞子顶上麦垛。

此时,雨好像给我们捉起来迷藏,一会儿急促得像瓢泼,一会儿均匀的像筛子筛,一会儿又细得像喷雾器在那儿不慌不忙地喷洒——大一阵子,又小一阵子,交错、持续地进行着。此时,“大力士”和“天安门”不满灰尘的光脊梁上被汗水和着雨谁冲成道道飞流下的小溪。有时,风把雨和水搅拌在一起,像密集的子弹般噼噼啪啪射来,打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但没有一个人在乎,都在拼命猛干,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家的十多亩麦子终于堆成垛,并盖上了防雨的塑料布。

此时,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大雨倾盆而下,落在刚刚清理好的麦场里卷起了阵阵轻烟,绽出的雨花好似一个个欢笑的酒窝……

阵着时光的飞逝,我越来越难忘那场雨,有时回老家,特意带上两瓶高炉酒,叫来“大力士”和“天安门”,亲手给他们倒满酒,本人不饮酒,只好端杯白开水陪他们豪饮,酒酣耳热时,提起那场澎麦雨,留下两行真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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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元,男,年出生,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涡阳县作家协会主席。已在各类报刊、电台等媒体发表散文、小说等六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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