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访贫
文/王昌元编辑/磐石
春节后的一天。漫天的雪花，就像扇动着翅膀的白蝴蝶，轻轻地飘飞着。据天气预报发布的信息，夜里还将有暴雪，我不放心曹庄村的几户五保户的住房，就喊上民政办主任老张，冒雪来到曹庄村。
我和老张一户一户地访查，对其中两户的住房不放心的又把他们转移安置好。此时已是上午11点多钟，正准备回镇里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村庄的东南角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土屋，此时，团团雪片绞在旋风里成了针尖、硬块，劈头盖脸地抽打着我们的脸庞。我示意老张一同过去看看，老张皱了下眉头：“这样的小屋可能是用来盛柴草的，不可能住人吧？”“不对，里面肯定有人，我听见里面有羊叫哩！”我接过老张的话头，紧走凡步来到小屋门前，发现小屋的破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只“咩咩”乱叫的山羊，在小屋的最里面，零乱的用麦秸铺的床上躺着一位老妇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就如同在一根竹竿上面，结了一张蜘蛛网。此时，寒风卷着雪花从小屋裂开的墙缝里挤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大娘，这屋子危险，不能再住了，你家在哪里？”老人望着我，眼睛怯怯的，始终一言不发，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村支部书记老白的电话，十多分钟后，老白匆匆赶来，通过老白的介绍得知：老妇人叫曹张氏，儿子曹某是包工头，过得比较富裕。我让老自带路，很快来到曹某家，曹家琉璃瓦镶嵌的门楼，宽敞气派；主房是八间楼房，一字排开，房内一群人正在搓麻将，经老白指点，我得知那长着一张玩世不恭的胖脸配上一只庸俗不堪的酒糟鼻子的中年汉子正是曹某。对我们的到来，曹某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态，我强忍住怒火，大声喊道：“曹某，你过来！”“什么事？”曹某继续搓麻将，头也没抬。“你住着楼房，却让你老母亲住在四面透风的危房里，你良心何在？”我终于忍不住地发作了。
此时，曹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大声呼喊着家人看住我们不让走，然后一阵风似地跑出去，时间不长，他就拽住他步履蹒跚的老母亲赶回来。然后气势汹汹地对我喊道：“让我娘说说我对她好不好?”这时，曹的母亲惊恐地睁开眼睛：“我的儿子对我好着呢!”“怎么样，你听到了吧，你今天必须给我恢复名誉。”曹某咆哮着。“那你让你母亲住危房可是事实?”“我娘住危房是她乐意住，你们管得着吗，今天说不好走不掉你们。”曹某边说边准备锁大门。“住手”，随着一声怒吼。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名老汉，指着曹某的鼻子大骂：“你小子不要撒野，你今天敢动王镇长一根毫毛我决不同意。”老白告诉我，这老汉是曹某的二叔。曹某被骂得刚想回应，人群中又冲出十多名群众，异口同声指责曹某，一位面如古铜的老党员大声责问曹某：“你对你爹娘咋样，你娘不敢说，今个我来讲，你爹有病你不给治，就是在那草屋里喝的农药，就是死在我的怀里的呀。你还有一点人性吗?”老人说着说着声泪俱下，人群顿时静下来，大家把愤怒的目光聚集在曹某身上，曹某耷拉着头，看样子地上要有一条缝他就能钻进去。
在众人的指责下，曹某终于答应好好照顾母亲。在回来的路上，风停了，雪仍在下着，纷纷扬扬从天空洒下，飘落在大地上，我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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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元，男，年出生，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涡阳县作家协会主席。已在各类报刊、电台等媒体发表散文、小说等六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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